唐婉和陆游之间的爱情一直令人感到惋惜,唐婉有才,生的也漂亮,但在家中却时常遭受陆游母亲的抱怨和训斥。可能是因为唐婉活泼的个性让婆婆感到不敬,但这些都不是导致她和陆游被迫离婚的原因,一切导火索还是因为唐婉和陆游结婚多年却没有怀上孩子,这让陆游母亲十分不满。当然,在我们现代人看来,陆游母亲有些不可理喻,但在古代这就是一件十分无奈的事情。唐婉自然十分不舍这段感情,最后是郁郁而终。
唐婉才华横溢,与陆游琴瑟和鸣、灵魂相知。在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的古代社会,本是一对不可多得的神仙眷侣,夫妻伉俪。不过造化弄人、命运无常这句话真是屡试不爽。二人感情甚笃,本应白头偕老,却遭遇到了另外的阻力和变故。
1、恩爱夫妻终离散
有人说,女人嫁人并不是嫁给一个男人,而是嫁给男人的整个家庭,包括七大姑八大姨等等各种社会关系。
今天看来确有几分道理,放到古代,就更是言之凿凿了。
而女人离开熟悉的家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,那份忐忑和无助,男人怕是很难感同身受。
唐婉冰雪聪明,但婆媳关系这个千载难题却没有处理好,为婆婆所不喜。最终发展到婆婆逼迫陆游休妻的地步。
这一幕似曾相识,在《孔雀东南飞》里也曾出现过。焦仲卿之母不喜欢儿媳刘兰芝,逼迫焦仲卿休妻。
古往今来的恶婆婆这样多,大概婆婆这个被妖魔化的身份,从来都不愿看到儿子与儿媳相亲相爱吧。
古代女子身份卑微、桎梏颇多,能够得到夫君真心相待、爱慕尊重的少之又少,感情荒芜、郁郁寡欢者居多,才会有“千年的媳妇熬成婆”这句话,自然会不愿看到媳妇与儿子恩爱有加吧,不过彼时并没有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”这首歌罢了。
面对压力,焦仲卿与刘兰芝的选择是恩爱两不移,一个举身赴清池,一个自挂东南枝,也算是生死相随、不离不弃。
陆游的选择就没有如此让人大跌眼镜了。尽管心有不舍,终究母命难违,将唐婉送回娘家。并遵从母命,娶继妻王氏。
是选择也是取舍,没有可不可以选,只有值不值得选。
英国的菲利普亲王,也在王位和美人之间艰难抉择,不过亲王选择了美人与爱情,原因无他,因为值得。在菲利普心中,对方值得自己倾国之托。
不是求全责备所有人都要选爱情而舍亲情。同为人的七情六欲,爱情也并不一定大于亲情。
但是身为女人,在婚姻中也请明白:如果这个男人足够深爱于你,那么他愿意挑战艰险、付出代价。
如果爱得不够深,那么潇洒放手、平静离开也是不失为君子所为。
2、物是人非事事休
几年后,仕途受挫后的陆游,重新回到家乡。
在一次春游之时,于沈园再次邂逅唐婉。四目相对,怕是感慨万千、不能自已。
此时的唐婉,已经改嫁赵士程,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婚姻和生活。
征得丈夫的同意,唐婉派仆人给陆游送了一坛黄滕酒。
陆游眼见物是人非,想起往日恩爱,触动情肠,于沈园墙壁题下了流传千载的《钗头凤》:
红酥手,黄滕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,错,错!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,莫,莫!
这首词情真意切,追忆似水流年,叹息世事无常。今日读来依然让你我一众看客扼腕叹息,不胜唏嘘。
而唐婉看到这首词,该是怎样悲从中来、肝肠寸断啊。
作为女子,她恐怕无一日忘却陆游,只不过迫于情势,改嫁他人,也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。
好在她的再嫁夫君赵士程也是谦谦君子。假以时日,也许唐婉可以伤痕结痂、疗愈情殇,重新开始平淡如水的生活。
奈何唐婉虽聪明灵秀、文采斐然,但是用情太深、执迷于此,不能自拔。
她又和了一首《钗头凤》:
世情薄,人情恶,雨送黄昏花易落。晓风干,泪痕残。欲笺心事,独语斜阑。难,难,难!
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声寒,夜阑珊。怕人寻问,咽泪装欢。瞒,瞒,瞒!
真是字字泣血,句句锥心。
此时的唐婉,身体状况已经每况愈下。一首血泪交加、追魂索命的《钗头凤》更是让长期忧思成疾、饱受心灵折磨的唐婉,一病不起,不久郁郁而终。
虽说,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。但我认为,生命独立自由而伟大,无论怎样坚贞、忠渝的爱情,都不能用生命去交换或衡量其价值。诺贝尔说,生命,那是自然付给人类去雕琢的宝石。生命值得最高的礼赞。
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,都是对生命的辜负。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雪莱说,过去属于死神,未来属于你自己。与其执着于昨日的得失和悲苦,何不活在当下、另辟田园。
正如电视剧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红肥瘦》里面盛明兰所说,日子总要过下去,人总不能为昨天陪葬。
3、章台柳,章台柳,昔日青青今在否
唐婉用一滴清泪,缠绵悱恻了后世多少文人看客。亦用一己之身,成为陆游心头永久的朱砂痣。
陆游是历史上留存作品最多的诗人,有九千余首,其中有几十首写给唐婉,直到垂垂老矣,依然在写:
沈家园里花如锦,半是当年识放翁。也信美人终做土,不堪幽梦太匆匆。我毫不怀疑陆游对唐婉情深一片。但朱砂痣也仅仅是朱砂痣。生命的重量哪里是一颗朱砂痣可堪匹配的。相比于唐婉青春早殇,陆游却娶妻生子,寿高八十五岁。
对于男子而言,两性之爱不过是其生命的一部分,除此之外,还有家族责任、仕途经济、理想抱负等等更为丰富的内容。而不仅仅是你侬我侬的两情缱绻。
白昼交替,亘古不变。而生命体验,却千姿百态。
生命的内涵何其丰富:爱与被爱,得到与失去,悲苦与喜乐。因其丰富多彩,方显生命之盛大恢弘。因其百转千回,方显生命之精彩纷呈。
执着纠结于任何其中之一,枉顾其他可能,都无异于以偏概全、舍本逐末。
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毕竟曾经的相知相爱已经足够滋养两个孤独的灵魂,在余下的岁月中留存于灵魂深处,细细品味,久久怀念,足够凭吊寂寥、稍慰身心就好。
若唐婉可以平安终老,那么最浪漫的事莫过于:老得哪也去不了,坐在摇椅上,看着满屋的儿孙绕膝,听他们念诵陆游的诗句,告诉他们:奶奶年轻少艾之时,曾经爱慕过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…
生命从来不只一种可能,一种颜色。爱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,从来不是全部。若命运垂怜,可以相濡以沫,请长相思,长相守,天长地久共白头。若世事无常,只能分道扬镳,请互道珍重,祝福今生,相许来世。